来源:中国民间故事网  作者:米拉·洛贝


  安迪拿出洞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第二只袜子。

  “我的天啊!整个后跟都没有了!”老奶奶不知所措地打量着这破烂不堪的东西,说,“这是那个 汪汪叫的家伙干的?”

  安迪点点头。

  “这已经不能再织补了!”老奶奶说。

  安迪克制着自己,努力不显露出自己是多么失望。他使劲止住眼泪。

  “啊!对了,”老奶奶说,“我还得买点儿东西。你想不想在这段时间帮我浇浇花?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奶奶出去了……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我们两个总是这么走运,你和我。”由于刚上楼梯,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蓝色横条花纹的、绿色横条花纹的……应有尽有。只有这唯一的一双是红色横条花纹的!”

  老奶奶把袋子里的东西抖落在桌子上,两只新袜子从里面倒出来,与安迪的那两只破袜子花色十分相似。

  “噢!”安迪欢呼起来。他马上把新袜子穿上,想把旧的扔到纸篓里去。

  老奶奶问:“你可以送给我一只吗?我们用它来做储蓄袜子。你注意看。”她走向那棵椴树,用衣夹把袜子夹在竹竿支架上。这只袜子从绿叶中间最上面的横杆垂下来,红一条白一条,煞是有趣。安迪感到惊奇:在袜子里存钱?他在家里有一个专用的小猪储蓄罐。

  老奶奶说:“后天——星期一,我就有钱了,然后就开始织补我们的袜子。不是用针和线,而是用格罗森(译注——格罗森:欧元启用之前,奥地利最小的硬币单位,等于百分之一奥地利先令。)和先令来织补。我们每天往袜子里投钱,就像喂金鱼和鹦鹉一样。每当攒到十先令时,就用彩线扎起来。你想看怎么存钱吗?让我们先拿纽扣试一下。”

  安迪取来针线盒。在纽扣匣里有许多各种颜色和大小的旧纽扣。老奶奶让安迪每次数出十个纽扣,装进袜子里,再用一根毛线扎起来,这样就形成一个挨着一个的圆结节。最后,袜子钱袋看上去好像是一条红白横条花纹的大毛毛虫挂在椴树的嫩枝中间。

  “要是袜子满了……”安迪问,“我们用这些钱干什么呢?买治‘湿风病’的被子吗?”

  “好主意!”老奶奶说,“然后我们再重新新存钱。”

  “那么,然后我们又买什么呢?”安迪琢磨着说,“买一台冰箱?”

  “好主意!”老奶奶赞同着。

  “或者买一台电视机?”

  “那就更好了!”

  安迪想:如果他们继续存下去,那么必定有一天老奶奶会拥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以后将怎么样呢?

  “听你这样说,就好像我是唯一需要别人帮助的人。”老奶奶说,“你不知道还有些人在冬天受冻,因为煤是这么贵;有的人吃着没有黄油的面包,穿着带窟窿的鞋。”

  噢,不,这些安迪都知道!他说:“甚至还有一些孩子挨饿!我父亲给我讲过。”

  “是啊,有这样的人,比如在印度就有。”老奶奶说。

  印度!

  “我,我现在得走了。”安迪突然跳起来。

  老奶奶祝愿他过一个愉快的星期天,告诉他下星期会得到一个李子蛋糕。

  当安迪爬过栅栏时,母亲对着窗口喊:

  “你在这儿呢,安迪!我正想叫你吃午饭呢。去!洗手去。”

  安迪再也没有时间顾及苹果树了……事情一点儿也不顺当:下午安迪得和父母一起去拜访叔叔和婶婶。他拒绝了,他说他想留在家里,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一个人留在家里呢?他已经不再是小宝宝了,贝洛可以保护他……可是安迪的理由毫无作用,他不得不穿上干净的白色衬衣跟着父母去叔叔家。

  约尔格应邀去参加生日聚会了。克里斯特尔第一次去马厩帮工。

  “总是我和你们去!”安迪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就因为我最小,你们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根本不是这回事,安迪。”母亲边说着,边把一条干净的手绢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你常常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我要是你的话,在听写又出了六个错儿之后,就不会再埋怨来埋怨去的了……”

  好像这些事之间有什么关系似的!明明听写是一回事,去拜访叔叔和婶婶是另一回事嘛。

  当安迪走在父亲和母亲之间穿过花园时,他都没有向苹果树看一眼,他蛮有把握地感到,外婆正在苹果树上等着他。如果他今天下午又不来的话,外婆会说什么呢?

  正像安迪想象的那样,这次拜访实在无聊。大人们让安迪坐在一把弹簧垫沙发椅上,吃蛋糕。他强忍着做这两件事,一言不发。

  “你们的安迪是一个多么文静的孩子啊!”叔叔说道,“约尔格可是完全不一样!”

  安迪生气了。他不想做个文静的孩子。也许他应该发出一些“喂”,“啊嗬”的吼声吧?还是应该在屋子里翻上三个跟头?他做的事总是不合大人们的心意——佐伊伯利希太太认为他太吵,叔叔又认为他太文静。

  拜访了叔叔、婶婶之后,他俩来到市郊。跑马场和马厩位于绿荫之中。克里斯特尔在马厩里跑来跑去,好像她早就是这儿的一员似的。她穿着黑色的高筒靴,系着一条大橡胶围裙,手里拿着一把粪叉。克里斯特尔十分骄傲地讲到马术教练对她很满意。然后她给安迪看她照顾的马。赛马站在通道两侧的马栏中,别着头,嘶鸣着,想跑出去。

  “哪一匹性子最烈?”安迪问。

  克里斯特尔领着他走到一匹棕色的牡马跟前,这匹马正用蹄子踢着木板隔墙,打着响鼻。尽管如此,安迪觉得它还是远远不如他从草原套来的那匹黑马那么性烈。

  后来,安迪又观看了克里斯特尔如何上她的第一节骑马课。他们终于回家了。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夜风轻轻吹拂着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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